“呃……”
姜岁安蜷缩的手指头被一双金褛靴的主人碾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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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手指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,多日的酷刑折磨下,她已形如枯槁,哪里还有曾经东宫太子的模样!
姜彻踩着她的手掌,慢慢蹲下。
那双桀骜的眼眸里满含笑意:“阿姐,告诉你一个好消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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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明日,是朕的登基大典。”
满是脏污的脸上,姜岁安眼睫微微颤动。
她如今,早已被废了四肢筋脉,连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。
她早就输了。
就了输她早。
“如果你只是来我面前炫耀,那你已经做到了。”姜岁安哑着嗓子道。
他们本是手足,最后将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,竟也是她的好弟弟!
姜彻却并不满足。
他摊开了一封明黄圣旨,死死的拽起姜岁安头发,扯得她头皮生痛——
“你看。”他声如蛇蝎,“那老不死的临死前,都还惦记着你!”
先帝遗诏上,分明写着立太子姜岁安为帝,二皇子姜彻为武王……
“篡改遗诏,姜彻你好大的胆子。”姜岁安轻扯唇角,可下一瞬间,她的整个脑袋都被死死敲在青石板上!
砰!砰!砰!
姜彻如疯魔了一般,嘴里不停咒骂着:“你算什么东西,从小到大你都要与朕争!区区女子,真以为能搅动天下风云登基为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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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哈!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!”
“也不怕告诉你,姜岁安,而今天下人皆知前朝太子女扮男装欺瞒世人!你就算是死,也要背负千古骂名!”
姜岁安如同死人一般,额角鲜血泊泊流出,染红了她半张脸颊和青石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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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,似乎又多了一道锦绣华袍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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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彻儿,你还与她废话什么?杀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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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蔑又凉薄的话语,从当朝太后的嘴里吐出。
姜岁安突然想笑。
二十多年的母女情,竟然不如一个冰冷的位子。
“阿娘。”姜岁安嗓子嘶哑,“不是你说,你想要看见一个女子亦可抛头露面,女子也能读书习武……一个女子也能掌权的盛世吗……”
太后韩淑眼底划过一抹厌恶:“哀家若不这么说,你怎能甘心为我儿铺路?”
“还有,别叫哀家娘,太晦气。”她勾了勾唇角,笑容阴险可怖,“你根本不是哀家的女儿,你只是一个贱婢所生!”
姜岁安心口猛地一窒,就听韩淑继续道,“你还记得,你十五岁那年,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宫女抓住你的衣角吗?她才是你的亲生母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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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贱婢,落水后便换了个人,不仅爬上了先帝的床,更是怀了你这个贱种。她一直在先帝耳边蛊惑那些人人平等的大逆不道之言!”
“可偏偏先帝就是信了她那一套,令她冠宠六宫,一时风光无限。”
韩淑嗤笑,苍老的手抚过发髻上的九尾金凤步摇:“那又如何。还不是被哀家关在漆黑的水牢里泡了十六年!她好不容易逃了出去,本以为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,却没想到你根本不认她。”
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姜岁安眸中滑落,原来那个疯了的宫女,才是她的亲生母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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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竟错把仇人当生母,这辈子当真是荒唐!
泪水冲刷掉她沾满了灰的秀丽脸庞,露出惊艳绝世的容貌。
姜彻吞了吞口水:“母后,可否将她赏给朕亵玩几日再处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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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岁安身子颤了颤,眼眸终于染上了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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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女扮男装二十余年,早在十六岁时,便有了“姜国第一美人”的称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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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淑厌恶至极:“不要留情,玩死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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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……”姜岁安面色苍白如纸,早已断了筋骨的手拼尽了全身力气,也只是微微颤动,“不能这么对我,不能!”
人人皆知,姜国二皇子是个十足的变态,在床上玩死的女人不计其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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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见姜彻那贪婪又无耻的脸凑来,姜岁安绝望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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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姐,朕肖想你的身体多年了……啊!”
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,在姜彻贴近她脸颊时,狠狠咬下了他的耳朵一块儿肉!
“贱人!”
一耳光直将姜岁安打到耳朵嗡鸣,脸颊也火辣辣的疼痛,下一瞬间,姜彻拔剑一举捅穿了她的心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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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好歹的贱人,原是想将你手脚折断,绑在床上快活几日。既然你一心求死……”
恶毒的咒骂渐行渐远,直到姜岁安彻底断气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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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
姜岁安是被硬生生疼醒的。
疼的醒。
胸口的刺痛令她眉头紧蹙,她猛然睁大双眼,却瞧见了金蟒绣顶的白色纱帐。
这里……不是她曾经的寝殿么?
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,门外传来小太监春喜的声音。
口,声喜。口新监的大音传着太空吸来呼门小大外气春鲜的
“殿下,您醒了吗?”
春喜!
姜岁安蜷缩在锦绣软榻上微微颤抖。
绣上。锦微微在榻软抖颤
春喜是从小陪着她一块儿长大的太监,一直对她忠心耿耿。直到父皇病种,韩淑和姜彻渐渐露出狼子野心后,在一场暗杀中,他替姜岁安挡下了致命一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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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说要陪在她身边一辈子的清秀少年,死在了她的脚边。
“进来。”
少年青衫墨发,恭恭敬敬的端着一盆清水推门进来:“殿下,身子可好些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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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岁安不知今夕是何夕,但很明显,她一定是重生了。
为了不露马脚,她垂眸颔首:“好些了。”
春喜松了一口气:“上天保佑,还好太医医术高明,不然当真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拧了湿毛巾给她,“奴才已经查出来了,小厨房的福贵儿主动承认,往您的汤里放了干虾。已经处理了。”
原来是她十六岁的时候。
姜岁安眸色微冷,宫中上下皆知,她不能吃虾。一吃就会浑身又痒又疼,还会渐渐呼吸薄弱,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昏迷,甚至丧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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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右不过是那些嫉恨她的人做的,前世她查了许久都没查到,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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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喜见她闷声不语,以为还在生气,于是说:“殿下您放心,除了这人,今天早上在冷宫外冲撞您的宫女也已经被……”
“被什么!”姜岁安脸色唰的一下苍白如纸,猛然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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