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国七十九年,异族入侵,烧杀抢掠,燕云十六州饱受战火侵扰,战火一度延伸到帝京城。
国恨家仇当前,燕国四大家族之首的千家深明大义,捐献出大半家财,组建义军,支援朝廷。老国君无计可施,便亲自拜千家家主千文天为帅,让其亲自挂帅出征,在惨烈的京城保卫战中血守三月,待到各地勤王军队赶来,依计奇袭,大破匪军。
金戈铁马,战意涛天。千帅一鼓作气,绝地反击,千家军势如破竹,尽收失地。刻碑记功,名震漠北。待到凯旋还朝,举国欢迎。因怕功高盖主,千帅归来便解甲归田,千家军尽数解散,只留一支千家卫,乔装边民,屯田垦荒,暗中担当起戍卫边关的神圣使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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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事渐息,老国君驾崩之时,念千家忠心,颁布遗诏拜千文天为太师,待新君新政,辅佐朝政,千家也从富甲一方的乡绅富豪摇身变成达官显贵。千家宗族庞大,但嫡亲一脉,只有掌上明珠,千雪,还有一个尚还年幼的小子。
声名显赫的千家,自当有其他家族前来攀附,只因千雪生得倾国倾城,前来提亲的名门望族数不胜数,处在深闺的千雪,冰雪聪明,可爱伶俐,让得京城的风流公子借用各种名头,争相前来千府献殷勤。
莫说千雪,就连千文天也被女儿的俗事烦心,要不是千雪的极力反对,怕是就要在京城举行一个比武招亲的选婿大会,挑选一个乘龙快婿了。
不经意间,千雪的芳心被同样身为京城四大家族的王家公子王安所俘获,王家是世代将帅之家,战功显赫,家主王乾官拜大将军。
王家庶出公子被其父安排向千家家主千文天学习兵法,在千家小住,不经意间和千雪小姐的偶遇,翩翩公子,占据了千雪的芳心,让得两人互生情栾,也在京城中传得一段佳话。
还未待千家与王家缔结婚约,原本蒸蒸日上的千家,却突遭变故,千家家主和夫人在回乡省亲的归程中突遭匪徒,不幸罹难。噩耗传到京城千家,满门震惊。
随着千家噩耗传遍京城,原本和千家亲近的势力纷纷离去,前一秒的门庭若市,在顷刻间便成了一枚弃子,家主罹难,宗族的派系的争斗,半个千家算是垮掉了,再加上千家少主千羽还小,熟知内情的人,都纷纷避而远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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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我以后只会形同陌路,再无任何情感可言”寒冬,京城西北角,夕照亭下,穿着裘袍的样貌些许俊俏的男子虚伪道,这位道貌岸然的便是大将军府的公子王安。
"好”铃铃清音落地,千雪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,就连冰冷的俏脸,弯眉也未曾蹙动,仿佛早已经看透世俗一般。
“小姐”丫鬟夏竹不无担心的望向自家小姐,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,她知道小姐和这位公子的情真意切,她真的想不到在千家出事的时候,小姐的情郎竟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,一切,都是看错了人,想到这里,夏竹不无心疼起来自家小姐,她紧紧垂手在小姐身后,生怕小姐伤心欲绝做出什么傻事。
一连串的打击,任得谁来,都不会如此惨淡,所有的苦难,都落在了千雪的身上。
“走,回府”还是熟悉的清音,但任谁听来,都让人如坠冰窖。
有多少繁花满枝,就会有多少落叶积霜,千雪一步一剁的踩碎那些干枯的树叶,清脆的声音入耳,秋风一吹,卷了一地的碎叶渣,杳然西去。
庭院里还有遍地的姹萝,妖冶的不像样子,往日鲜妍的红让人赏心悦目,但此时,那份红像是渡了人的血,总是触目惊心。爹娘罹难,至亲分离,千家的一切都不复存在,更甚者,自己所爱之人也离自己而去。千雪在那孤寂的西风中,伴着夕照斜阳,静静地伫立着哭到日落黄昏后。
寒夜,冷月,窗外乌鸦纷飞,躲避着刺骨的雨,灵堂帷幔被疾风催扬。
哭丧声仿佛从九幽之下幽幽的传出,堂前的灵堂是千家家主的棺椁和牌位,已是深夜子时,所有的亲属家眷已经歇息。堂前的长明灯下,一个十四岁着着丧服的少年,跪立在堂前还在添着些冥纸,这少年便是千家的嫡长子——千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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燃烧过后的灰烬和为燃尽的冥纸,被风卷携的肆虐,仿佛是黄泉的阴差,带着不甘的亡魂升天……
孤鸦寒月,罩中烛火忽明忽灭的恍惚。千雪站在关不住的轩窗前看着漫天的冥纸肆虐,茕茕孑立的那一身素服衣袂被吹得凌乱。面容中不带一丝感情,携了携红肿的泪目,走进了灵堂少年的身旁。
一声轻叹,惊绕了跪立的千羽,千羽赶忙起身。看着身旁立着的千雪一脸震惊和茫然,慌忙擦干脸颊的泪,道:“外面风大雨急,长姐深夜前来,可有急事?”
千雪望了一眼还满脸稚气的千羽,不由分说,走的灵位前,冰肌玉骨骨扑地,千雪朝着爹娘的牌位便是郑重三拜,当挺直脊背时,盈白的额头一片绯红。
“长姐……”千羽不无心疼的扶住千雪的手弯,哽咽的说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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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羽,我只问你,爹娘已经去了,今后的你,作为千家家主的嫡长子,如今这偌大的千家,你可否撑得住?”
千羽一愣,看着千雪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,实在看不出有何异样。却又不敢细想,诺诺应声之时,又跪立在堂前,重重的三叩首,挺直稚嫩的脊梁。还有些稚嫩的语气,还带了几分男儿志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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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羽虽尚在年少,愿承父遗志,不辱千家之名。”
“好!”千雪一个好掷在了地上回荡在灵堂里,惊得千羽一个激灵。他是不知长姐如此这般为哪番,更没注意到千雪眼角划过的那滴悄然无声的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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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如此,长姐倾尽所有,也必当保你家主之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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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羽,你可不要,令姐姐失望……” 千雪喃喃自语,暗自打定主意,为了胞弟的未来,为了千家的未来,她要冒险一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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